“那些都是好东西啊!有自祖上就传下来积年的老东西,还有你曾祖祖父的字画。他留存于世的不多,流出去的更少,随便一幅都值老多钱。哦,还有当年云南第一状元袁嘉谷送给他的真迹,现在也是少见喽。” 墨馨的奶奶家珍这么说。当年最困难的时候,家珍隔三岔五拿东西去黑市卖了换吃的。宝石珊瑚珠子金子首饰从手上水一样的流走流光,可这些字画无论如何没动过。
“唉,咱们好歹是书香世家,首饰什么的有钱了可以再买,这些字画流出去再找回来就难了。祖上传下来的,不能断在我手上,总要给后人留点儿。” 家珍苦笑着摇头。
家珍的心思也算没有白费,而今被舅舅一并继承了下来,也算后继有人吧。
江南坐下,被灯晃得眯起眼睛,从缝里看了看对面坐着的舅舅舅妈。夫妻两坐在那里,舅舅无奈尴尬地笑着,舅妈牵牵嘴角算是招呼了一下。
“舅妈,里面是我们家跟你们借的钱。有本金和按银行利率算好的利息。详细的数目写在信封上了,您点点。” 江南尽量一字一字说得平静无波,只把藏在桌下的双拳握得发白。
四角的五彩灯光都敌不过顶上泻下来的白光,清冷尽职地照射着摆在桌面上的棕色牛皮纸信封,把这个主角供得众星捧月。封面上用毛笔誊写得清清楚楚,本金多少,利率多少,利息多少,总额多少。字体规整圆润秀丽,是重新编纂过的余家家谱的字迹,也是每学期包在江南教科书书皮上的字迹,是江南再熟悉不过化成灰也认得出来的江鸿钧的字迹。